羡鱼录 第二十三章 前尘往事

第二十三章 前尘往事

柴无忧思绪翻腾，低头沉默不语。

铁寒见状，不愿柴无忧为难，上前拉了柴无忧的袖子向外走去，一边笑道：“柴姑姑，生死有命，这病我不治了。咱们走罢！”

柴无忧猛然惊醒，止住铁寒，回身朝鹤一翁说道：“好，就是这么着。我说出我是如何学得燕家剑法的秘密，前辈带我这铁兄弟上路治病。不过，在我说之前，我需要在场的人都起个誓，绝不把我所说的这个秘密再透露给第二人！”

滇池五友互相看了看，又互相点了点头，鹤一翁击掌说道：“好，我鹤一翁起誓，若将柴夫人今日所说之言语透露给第二人知道，死于刀剑之下！”

柴无忧冷冷的道：“咱们江湖中人，死于刀剑之下算得了什么？”

燕成双扬眉道：“柴夫人所言不错。我燕成双起誓，若将柴夫人今日所说之言语透露给第二人知道，死于至亲之人刀剑之下！”

他这个誓立的甚是狠毒，足见诚心。

柴无忧见他发了如此的重誓，正要说话，只见聂云也跟着发誓道：“我聂云也发誓，若将柴姑姑今日所说之言语透露给第二人知道，死于至亲之人刀剑之下！”

柴无忧本想阻他，但一想聂云自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也就不拦他发誓了。

铁寒见聂云发了誓，也跟着发誓道：“我铁寒发誓，若将柴姑姑今日所说之言语透露给第二人知道，死于至亲之人刀剑之下！”

鹤一翁、计三千、战四方、施五行亦随之一一发誓。

众人起誓完毕，都纷纷坐了下来，准备听柴无忧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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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阁杀手天下知名，但并不是谁都可以聘请要离阁的杀手为自己杀人。——因为要离阁杀手的要价实在高的离谱。

而要离阁四大杀手的要价，更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但却有人曾经出四十万两白银的巨资，同时聘请要离阁四大杀手为他杀人，但条件是：一、要在指定的时间行动；二、要用指定的武功杀死对方。

指定的刺杀时间是：第二年的六月初三。

指定刺杀所用的武功是：江南六大家中燕家的飞燕剑法、战家的天雷掌、呼延家的夺命鞭法、鹤家的子午判官笔、施家的八卦刀法、计家的袖箭

这两个条件对要离阁主来说，不算难事。所以，要离阁主毫不犹豫就接下了这笔买卖。

刺杀的对象是：江南第一刀米自珍及米家庄上下三十二口人。

要离阁主接下这桩买卖之后，就花费了两万两白银安排要离阁四大杀手中的小吃王偷学战家的天雷掌和鹤家的子午判官笔、柳姥姥偷学呼延家的夺命鞭和计家的袖箭、柴无忧偷学燕家的飞燕剑法、风十三偷学施家的八卦刀法。

四大杀手整整学了一年。

一年后，四大杀手已经掌握了江南六大家武功的精髓，如果有不认识他们的人看到四大杀手使出江南六大家的武功，绝对会认为他们就是江南六大家的子弟。

六月初三晚上，四大杀手准时出现在嘉兴米家庄。

刺杀行动并不是很顺利。——事实上米家庄除了米自珍外，其余人都是不懂武功的老弱妇孺、丫环奴仆。但米自珍的武功，却比他们预想的要高的多。

四大杀手中的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刺杀和搏斗，但与米自珍的对决，绝对是四大杀手生平最凶险的一战。

米自珍武功之高，四大杀手生平未见。

即使是对四大杀手而言半师半主的要离阁主的武功，亦好似也逊米自珍半筹。

四大杀手四人齐上，虽然最终杀死了米自珍，但四个人也个个身负重伤。尤其是柴无忧，她中了米自珍一掌，这一掌打的她几欲昏死过去。但她还是靠着一个杀手的惊人意志，撑着没倒，直到他们四人将米自珍毙于剑下。

当四大杀手撤退的时候，柴无忧是最后一个跃上米家庄的院墙的。

当她跃上米家庄的院墙后，终于没能撑住，双眼一黑，跌下院墙，摔倒在了米家庄院墙外。而四大杀手其余三人急于撤退，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竟然没能跟上。

当柴无忧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嘉兴城一家客栈客房的床上了。

救她的人是“剑痴”谷慎独。

谷慎独是来米家庄找江南第一刀米自珍比武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救了柴无忧。

在谷慎独照顾柴无忧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柴无忧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谷慎独。并最终叛逃要离阁，随谷慎独隐居于九嶷山无忧谷中。

但她虽叛逃要离阁，却仍恪守要离阁的规矩和誓言，从不将要离阁的秘密泄露给其他人。——包括她的丈夫谷慎独。

但十三年后，为了救铁寒，她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铁寒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的女儿。如果不是铁寒，此刻中毒待毙的就是她的女儿谷小玉。为了救铁寒，不要说是违背誓言、透露要离阁的秘密，即使是要她献出自己的生命，她也会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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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柴无忧的讲述，滇池五友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他们万万想不到，刺杀米自珍、灭米家庄满门并嫁祸给江南六大家的要离阁杀手近在眼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燕成双心情激愤，拔剑上前，怒道：“好！好！好！你们杀死米自珍，嫁祸给江南六大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柴无忧面不改色，缓缓地道：“当年我身为要离阁杀手，只是奉命行事。至于雇主嫁祸给江南六大家是什么目的，我却不知！”

燕成双上前一步，将长剑刺于柴无忧咽喉处，喝道：“这个雇主到底是何许人也？”

柴无忧摇了摇头道：“这个雇主是谁，除了要离阁主叶千声之外，恐怕谁也不知！”

“那要离阁主叶千声现在何处？”

“阁主居无定所，来去无踪，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燕成双见柴无忧言辞恳切，不似说谎，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聂云忙上前将柴无忧拉开，对燕成双说道：“燕前辈，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灭米家满门、嫁祸给六大家的元凶巨恶是那个藏在幕后的雇主，跟柴姑姑无关！你们要报仇，也是去找这个雇主报仇，何必跟柴姑姑过不去？”

鹤一翁走上前来，将燕成双举起的长剑压了下去，缓缓地道：“这位聂兄弟说的不错，我们江南六大家两百多口人的滔天血债，须得记在米临风和这幕后雇主的账上，跟这位柴夫人无关！”

铁寒在一旁忽道：“依我看，那位钓鱼岛主米临风也是受害者，鹤前辈你们干脆也不要为难他了！”

燕成双怒道：“胡说八道，米临风亲手杀了我江南六大家二百余口人，这笔血债我们滇池五友必须找他偿还！”

鹤一翁道：“燕兄弟所言不错，我们兄弟在此蛰伏十年，就是为了钓鱼岛之约。待杀了米临风，我们自会追查这灭门嫁祸的幕后真凶！”扭头又对柴无忧说道：“柴夫人，我们滇池五友言出必行，明日重阳节一过，我们兄弟就带这位铁兄弟上路，包管在到达钓鱼岛之前，就治好这位小兄弟的病！”

柴无忧见他如此说，心中暗喜铁寒之伤终于有救，向鹤一翁施礼道：“如此有劳鹤前辈费心了！”

鹤一翁笑道：“明日便是重阳佳节，柴夫人今日不妨在敝庄下榻。待明日重阳佳节一过，再与这位铁兄弟作别。”

柴无忧思量聂云明日便将与铁寒作别，是得让他俩借机商讨一下往后的打算，便答应下来。又赏了那背铁寒而来的船夫几两银子，打发他离去。鹤一翁当晚在庄内整治了一桌便饭，安排四人留宿不提。

当晚柴无忧来至聂云和铁寒房内，询问二人日后打算。铁寒从怀里取出梅亦奇的血书，交与聂云道：“小聂，你拿了师父这幅血书，先去终南山投奔秋院长。我身上所中之毒一旦祛除，就来终南山找你！不过此去终南山千里之遥，你一个人须得千万小心！”

柴无忧插口道：“这个你放心，我和玉儿左右也是四处游历。我会亲自护送聂兄弟到终南山！”

聂云和铁寒闻言都是大喜，心想有柴无忧这么一个武林高手护送，这一路自然平平安安。

柴无忧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交与铁寒，道：“你到钓鱼岛后，可让滇池五友送你到福州上岸，从福州走旱路再到终南山，这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做盘缠。”铁寒亦不推辞，坦然收下。

第二日，滇池五友整治了一桌丰盛的筵席，为柴无忧和聂云践行。柴无忧和聂云想到这一餐饭后便要与铁寒就此作别，不禁各自感伤，只有谷小玉年纪小，还不懂感伤离别之意，叽叽喳喳的缠着铁寒聂云说个不停。

筵席过后，柴无忧取过随身所带的包袱，掏出二百两银子来奉于鹤一翁道：“小女子随身携带银两无多，这二百两银子权当此次东海之行车马之资，望前辈笑纳。”

鹤一翁怫然不悦，怒道：“这是什么话！柴夫人也太小看了我滇池五友了！快快收回！”

柴无忧见他发怒，无奈只得收回银两，向鹤一翁道：“蒙前辈不弃，携铁兄弟前赴钓鱼岛。此恩无以回报。来日若有差遣，柴无忧虽一介女流，必生死以报！”

滇池五友见她虽是女子，却豪气不让须眉，心中皆暗暗佩服。

当下滇池五友与铁寒将柴无忧和聂云、谷小玉送至碧竹岛岸边，登上计三千的小船，由计三千掌舟，坐船远去。

铁寒与柴无忧、聂云、谷小玉挥手作别，眼看小船逐渐远去，心中不禁一片惆怅！